ng97425

「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，當時我曾經想力陳己見，最後選擇了沉默。我認為沉默是必要的。」


    我倚在窗旁凝視著樓下的街道﹐除了間中駛過的車輛﹐幾乎寂靜得有點可怕。我扭頭望向身後的鬧鐘﹐已經凌晨兩點了﹐但家裡依然只有我一人﹐我嘆息一聲﹐又繼續倚回窗旁。

    不知什麼時候﹐耳邊傳來一些金屬的碰撞聲﹐我隨即起來奔向客廳﹐只見一個醉得東歪西倒的女人伏在沙發上。我望著這個女人﹐濃厚的妝容﹐暴露性感的服飾﹐這還是我認識的姐姐嗎﹖

    我走到藥箱前﹐拿出片解洒丸餵到她的嘴裡去﹐一會兒﹐她漸漸恢復神智。她繼續坐在沙發上﹐沒趣地指劃著手機﹐我走到她面前﹐說﹕「前天你不是說你已經沒有再做嗎﹖」她沒有回應我﹐這是我意料之內——她先前不過是敷衍我而已﹐我沒有執著這點﹐繼續道﹕「收手吧﹐我不想看見你淪落﹐如果要用你身體換來錢來生活﹐我寧願不要。」「別傻了﹐小丫頭。如果我沒有去做陪酒﹐你我就早就流浪街頭﹐你以為會有人同情你嗎﹖哼！在這個社會﹐你還是早點學會現實這兩個字吧。」話語剛下﹐我按捺不往地說﹕「對﹐社會是很現實﹐很殘酷﹐但凡事總有出路﹐不是嗎﹖」我握著她的手繼續說﹕「我們可以去做收銀﹐可以去做洗碗﹐雖然是辛苦些﹐但這樣對你總比現在好。」她推開我的手﹐冷冷地說﹕「算了吧﹐假若這樣能夠養活我們﹐我也不用當陪酒﹐是現實迫我走到這一步。」

    我無力地坐在地上﹐聲音顫抖地說﹕「姐﹐你知道嗎﹖今天早上﹐她們就在你背後議論你﹐說放蕩妖媚﹐用身體去迷惑男人﹐是個不節不扣的狐妖。再當我看見你回到家時﹐看到你醉得不成人樣﹐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嗎﹖我不想你被人議論﹐也不想你被人毛手毛腳﹐更不想你做出道德淪陷的事。今天﹐我必須令你覺醒!」「這些你不用管。」「不行!你現在是出賣自己的貞操、身體﹐違背了道德﹐我不容得你再作踐自己。」她向我狂吼﹐說﹕「貞操能當飯吃嗎﹖還是尊嚴能夠﹖」

   我看著她通紅的雙眼﹐到達嘴邊的說話頓時吞嚥下去﹐我沒有再爭論﹐只是走到剛才的窗旁靜坐下。的確﹐我真的很想堅持自己的立場﹐但這個時候——沈默是必要的。

    我姐姐自從父母離世後﹐就擔起照顧我的責任﹐為了生活﹐才迫於無奈去做陪酒。我知道我仍未入世﹐未清楚知道現實的殘酷﹐我的世界仍是活在理想中﹐是美好的﹐我還能去探討什麼道德價值。但現實早就迫使她低頭﹐從她的眼中﹐我只看見無奈與絕望﹐每天喝到腸穿肚爛﹐被客人辱罵、佔便宜﹐難道這又是她想的﹖她在外為我承受的已經夠多了﹐我剛才爭論只會說出她的傷痕﹐傷了她的自尊﹐我又怎能如此忍心待她。再者﹐我站在理想的世界看﹐她站在現實的世界﹐爭論又有可用。沈默在這個時候是必要的﹐縱使我對她違背道德、出賣貞操的行為永遠都不可能認同﹐但惟有這樣才能減少對她的傷害﹐在外﹐她要承受別人的議論﹐在內﹐我很應該給予鼔勵﹐但我亦不能做出違背價值觀的事﹐只好沈默﹐不傷害她。

    也許我這樣的決定﹐也是向現實低頭了。

[ 本帖最後由 ng97425 於 2014-12-20 09:37 PM 編輯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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